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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飞]暗角(飞龙成为歌手的AU,短完

暗角

 

配对 麻见隆一/刘飞龙

分级 PG13

简介 再见时刘飞龙成为了颇有名气的歌手,麻见隆一决定去看他的演唱会

警告 歌手AU;不涉及原系列其他剧情;有bug与不合理之处,然而只是纯粹为了写这个AU;时代背景与提及到的歌所发行的时间有冲突,介意的话请右上角

 

麻见隆一在商业区附近等待红灯的时候无意看到旁边商城楼上的广告牌,那时他并没有立刻认出刘飞龙来,宣传片里面的刘飞龙头发只到脖子,眼皮上还涂了带些金属红色的眼影。在嘈杂的环境中麻见隆一看着屏幕里那个人无声地开合嘴唇说着他看不懂的话,抬起手盖在额前,掌心一道疤。

 

那是刘飞龙啊。麻见隆一意识到,然后那短发似乎看起来也就越长越长一般,那妆容也撤掉了,只剩下一张素净熟悉的脸和纠缠的长发。那是刘飞龙。麻见隆一在司机踩下油门之前终于看懂那开合的双唇,已经是宣传片的末尾,刘飞龙目光直直看向镜头,只重复一个字——龙。

 

麻见隆一对此一头雾水,自从几年前香港的事情之后,他有意无意地不再关注刘飞龙的消息,即使因为别的生意再去香港,也总是尽量避开一切可能与刘飞龙碰面的场合,以至于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这个曾经在黑道组织里的男人居然会出现在广告牌上。这情景很微妙,隐隐透出无路可退的意味——就像即使烧掉全国的纺车,睡美人还是难逃诅咒。麻见隆一想到这样不合时宜的形容,被自己搞得好笑,而现实中怎会有诅咒,大抵是命运在逼他偿还当初的不辞而别和难以开解的误会所造成的伤害。

 

可麻见隆一并不想偿还,或者说,他不认为这是偿还,这只是二次伤害罢了,如果过去真的那样简单就能和解,他们又何苦沦落到现在的地步。现在的刘飞龙看起来已经完全脱离过去了,再去提起旧事,难道不是把他推入曾经的深渊。他只想与刘飞龙生生不见,他曾见过刘飞龙的强大与脆弱,并且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配拥有。刘飞龙注定要成为龙,而这样放肆的感情迟早会绊住他。麻见隆一总带着些惺惺相惜的意味看待刘飞龙,他愿意安慰那个满身裂痕的刘飞龙,但更愿意看刘飞龙带着裂痕睥睨一切——毕竟在他的立场上来说势力更为重要,为了满足野心,人总该要付出代价。

 

而世间诸多事情大抵都是这样,在你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放肆生长,等你意识到哪怕只是细枝末节,就会发现它无处不在。自从看到广告牌上的刘飞龙之后,麻见隆一发现无论何时何地都有刘飞龙的影子。商业街有大幅海报,网络上有他的新闻访谈,行人中穿梭都能捕捉到讨论他的只言片语,甚至自己的俱乐部里也放着他的歌。倒是成了躲也躲不掉的地步。麻见隆一坐在酒吧吧台边缘无光的地方等着谈生意的合作方,头顶的电视放着邀请了刘飞龙的综艺节目,他并没有真的剪了短发,宣传片里许是做的造型而已。屏幕里的刘飞龙看起来高贵美丽,他现在在用叫做“龙”的艺名,讲日语与粤语都同样优雅好听,其他人都在夸他真的很有声音条件。

 

“之前不是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吧?”

“是,之前,在做家族的工作。”

“那怎么就成为歌手了呢?”

“大概是……有一次被人说我唱歌还不错。”

 

麻见隆一被突然到来的合作方打断,笑着起身为对方点酒,之后那电视机里在放什么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了。

 

那次偶然看到综艺节目后不久,刘飞龙的演唱会就要开始了,纵使麻见隆一再怎么不闻不问,也无法避免从旁人那里若有若无地听闻这个消息。看来是非常盛大的巡演,此前他也只有在中国举办过,接下来便来了日本。麻见隆一等到烟快燃到滤嘴,才把烟头摁掉,像是狠狠碾灭了什么一样,然后他还是去查了刘飞龙最后一次演唱会的场馆和门票。

 

麻见隆一没想在心里为自己开脱,他自觉坦然,不闻不问是真的,如今的怀念也是真的,并不矛盾也并不令人难堪。他不是想像个疯狂的粉丝冲破安防告诉刘飞龙我来了,也不是想动用自己的各种关系直接约到刘飞龙,他依然还带着以后不必再见的打算,只是他从前就发现自己喜欢在暗处看着刘飞龙。他喜欢暗自看着刘飞龙得意或失意,看他狠厉或脆弱,看他狼狈或美丽。然后他才去帮助刘飞龙,带有一丝怜惜与欣赏——他既想治愈刘飞龙的伤痕,又觉得它美极。

 

这让他们之间变得艰难,麻见隆一深知他们的身份与情感无法共存,这之中所牵扯的众多利益关系,让他们常常处于自身难保的地步,在这种身份上产生情感,难免被人提防猜忌,从而面临更多的危险。所以他只是在暗处看刘飞龙,可刘飞龙在情感上又那样稚嫩与脆弱,他哪里敢不顾一切地试着去爱麻见隆一,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的爱究竟是出于寻找人生迷茫时的依靠还是仅仅就这么爱了。麻见隆一就站在那暗处,面前一道明暗交界线,刘飞龙在光芒里,目光投向他的位置,那眼神中是探寻与犹豫,无措地垂着受伤的手,直到他们各自的伤口流出的血在地面上汇合,他们彼此也并未踏出过一步。

 

最后一场演唱会在一个体育馆内,规模并不很大,甚至门票都只是免费预约即可。刘飞龙只想在这最后一场演唱会上唱自己选的歌,谈平时不会讲在访谈和综艺节目里的事情。场馆外有大幅海报,多数是刘飞龙一本写真集上的照片,麻见隆一看到其中一张刘飞龙半裸的上身只有头发略微遮挡,胸前有一个月牙一般的纹身。麻见隆一大概比谁都清楚那个纹身掩盖的是什么。

 

麻见隆一的位置不算偏僻,如果他走几步台阶翻过护栏,就能直接跳到刘飞龙台下的乐团里去。演唱会晚上八点开始,场馆里灯光熄灭之后,台下本来兴奋骚动的观众也安静了。麻见隆一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摸摸口袋想抽支烟,又想起场馆禁烟,只好收起来,理一理袖口。舞台确实也简单,后面是显示屏,中间一支话筒架,台下伴奏的乐团在调音,一时间各种乐器窸窸窣窣响起来。然后一束暖黄的聚光灯照在台上,观众才能看到刘飞龙其实早已站在台上,他穿着类似于改良唐装的衣服,头发披散着,脸上素净没有浓妆,目光灼灼看着台下。其实只有站在台上才知道,当聚光灯照着自己的时候,台下都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的。然而从显示屏上看刘飞龙那双眼,其中分明像是在看着谁一般,专注而深情。或者他什么都没有看罢了。

 

“感谢各位来这最后一场演唱会,如你们所见,规模不是很大,因为有很多想说的话,但又怕不是所有人都想听我在演唱会上大段讲话的。”刘飞龙笑了笑,笑声很轻,观众为他鼓掌,他在光芒中表情温柔。他先讲粤语再讲日语——台下也有不少从香港来的歌迷,麻见隆一就听着,想起曾经第一次听到刘飞龙唱歌。

 

“这次选了一些歌,是请别的前辈授权的一些歌,所以这一场是不会收费的。其实应该唱自己的歌的,只是有些时候当局者迷,自己的心情倒是从别人那里产生了共鸣。”

 

那时他们从追杀中逃脱,等待麻见隆一的手下来接他们,两个人在破败建筑里狼狈地坐在地上,麻见隆一受伤的手血流不止。

 

“之前也被问过,是什么契机使我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人进入了歌坛,我说是有一次被人说我唱歌还不错。这个人是一个日本人,所以这也是我会来日本办演唱会的原因。确实,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麻见隆一坐在那砸下来的钢材支起的空间下,阴暗得看不清他的神情,刘飞龙试探着撕扯下自己衣服的布料给他扎止血带,而他手指颤抖,呼吸剧烈,竟像是要哭出来。

 

“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已经将近十年没有见过面了,觉得可惜,觉得想念当然都是有的,只是我已经不知道他是不是还需要我们之间只存在过一瞬的关系了。所以今天的歌,都唱给他,以后也不必再见了。”

 

麻见隆一的手下距他们还远,麻见隆一坐着抽烟,刘飞龙就站在他身边,麻见隆一的后背若有似无地靠到了刘飞龙的小腿。刘飞龙轻轻地哼着一首歌,麻见隆一觉得新奇,不知道他的声音原来听起来还不错。“在唱什么?粤语的歌吗?”

 

“也有人问我,怎么总唱些苦情的歌。”台下有善意的笑声,刘飞龙也笑。“我也总是说,是因为被情所伤。”

 

“是,你……想听吗?”麻见隆一笑了笑,“可以。”

 

“可是说着为情所伤,也许当初只有我一个人动情而已,”刘飞龙握住话筒,“想一想应该也不怪他。”

 

那时麻见隆一的粤语还不足以听懂歌词,他问刘飞龙,“这首歌是唱什么的?”“应该是唱明知道不可能存在爱情,却还是想陪伴那个人一程吧。”“你的声音还不错。”

 

行人路里穿梭,在旁为你哼歌,你永远并非一个。

 

刘飞龙唱完这第一首,麻见隆一知道刘飞龙是唱给自己的,那是他听过刘飞龙唱的第一首歌,后来也再也没有听过刘飞龙唱歌了,直到现在。“接下来一首,希望他回来日本以后一切都顺利,当然还是期望他偶尔会想起我。”

 

幻想你内疚到知错,心里没法好过,缠绵尽了你竟加倍挂念我。

 

这场演唱会被要求不要进行任何拍摄与录音,依照刘飞龙的意思,他希望这一场是不会再有的演唱会,仅此一次,所以场馆里除了台上灯光与显示屏,台下乐团照亮谱架的小灯以外,到处都黑暗无光安安静静。大家都专注在刘飞龙身上,看他不着痕迹地唱令人钝痛的歌,看他眼神望向看台某处,似乎想象着他所说的那个人会站在不见光的那个角落里,也这般望向他。

 

麻见隆一听得懂他每一句歌词里表面的深层的意思,他甚至笃定刘飞龙还爱他——他清清楚楚听到刘飞龙唱着一首少女对爱情的一腔孤勇。只是他也明白,刘飞龙是要放下了,这并不是刘飞龙的退缩,实际上,事态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他们两个一手造成的,如果刘飞龙能相信麻见隆一;如果麻见隆一试图在分别之后找刘飞龙,哪怕只是打听一下他的情况,像以前一样在暗处关照着他,现在他们也不会是这样,面对面地想着要和对方生生不见。

 

他们曾经也许只是两个同样孤独无依的人相互扶持了一程吧,麻见隆一从刘飞龙身上看到自己,一个更为稚嫩单纯的自己,还能够因为养父的恩情卖命,还不知如何自保,还被当做是棋子。而刘飞龙也看到另一个他,在凶狠之中藏有温柔,在黑暗之中游刃有余地穿行,这是他所期望的自己能够成为的样子。两个过去与未来相仿的人,同病相怜一般互相依靠,度过了这一程黑暗之后,又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告别。

 

演唱会到尾声了,按照节目单来看,那首祝福曾经的恋人的歌就是最后一首了,然而原本安静的人群却在刘飞龙即将要讲结束语的时候齐呼“安可”。刘飞龙显然是没料到,脸上闪过一瞬惊讶,然后他笑起来,可是眼眶红了,他请乐团的钢伴等下跟他进,如果没有听过这一首他来清唱也可以。“那,唱了这么多给他,最后一首给我自己吧。”

 

原来我非不快乐。

 

钢伴没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听过,整个场馆又恢复之前的安静气氛,只听得刘飞龙的声音在馆内四壁回旋,显示屏里看不清他脸上是汗还是泪。这次刘飞龙是闭着眼的。麻见隆一坐在黑暗中,手指忍不住在腿上敲打着节拍,周围的人似乎不存在一样,他们还是那样,一个在黑暗中,一个在光芒里,面前一道清晰的明暗交界线,然后他们都没有踏出过一步。

 

我也可周游异国,再找寄托。

 

刘飞龙睁开眼睛,他已经不再尝试寻找看台上有没有麻见隆一的身影了,反正对着一片黑暗他也什么都看不清。哭过之后的眼神更清亮,里面点着光。刘飞龙鞠躬谢幕,请上乐团的指挥之后,给伴奏乐团致谢词,台下是掌声与欢呼,足见他的人气。然后场馆亮起,乐团整理乐器与乐谱,刘飞龙站在台上执意要看着观众们离场。人群潮水般散去,乐团成员低声交谈,工作人员上台来拆卸话筒电线与显示屏,半个多小时之后这个舞台架子也要被撤去。

 

而此刻刘飞龙站在台上看着看台唯一剩下的那个人,麻见隆一在明亮灯光里起身鼓掌,除了刘飞龙之外似乎没有人再注意到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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